本網站編輯部

  俄烏衝突爆發以來，引起我們討論的、較為典型的新聞有以下幾例：

1、2月28日瑞士聯邦委員會宣布採納歐盟的一攬子對俄製裁措施，有媒體驚呼這是“向外界發出危險信號”，“世上再無中立國”。

2、4月8日，歐洲理事會發布2022/576號條例，其中包括對俄羅斯公民的海外信託的製裁措施。有從業者認為，俄羅斯人的海外信託這次是“在劫難逃”。

3、4月12日，澤西島宣布凍結切爾西老闆阿布拉莫維奇的資產，總價值超過70億美元。

首先，在討論制裁對個人的影響。毫無疑問，俄羅斯遭受了嚴厲的制裁，國家經濟也受到了較大打擊。但是，這些制裁是如何作用於具體的自然人（而非公司或其他機構）的？

其次，在討論制裁對“俄羅斯人”的影響。廣義上說，這既可以包括俄羅斯公民，也可能包括外籍俄裔。所以當我們展開討論時，應當注意我們討論的對象究竟是誰。

最後，在討論制裁對“海外信託”的影響。其實“海外信託”或“離岸信託”可以僅是一個與本國信託相對的概念。例如，一個居住在美國的俄羅斯人可以在瑞士以澤西島法律設立一個主要資產在法國的信託（或類似結構），假設沒有其他情況，這樣一個信託結構對於英國（英格蘭和威爾士）而言當屬海外信託，但英國人是否有製裁它的權力？如果有，英國人又是否會這麼做呢？換做是瑞士人、法國人、美國人呢？

到目前為止，西方各國對俄羅斯人的海外資產，特別是海外信託，都實施了怎樣的制裁呢？我想，大家最關心的，莫過於上面提到的切爾西老闆阿布拉莫維奇的案子了。細讀相關消息，有下列觀察點：

第一，儘管他同時被多國制裁，但是文件本身並未特別提及他的信託。

第二，查詢制裁理由之後可以發現，阿布拉莫維奇被制裁併非因其國籍（事實上，他具有俄羅斯、以色列和葡萄牙三重國籍），而主要是因為其與俄羅斯政府的密切聯繫。在這一制裁模式下，普通俄羅斯公民的海外財產目前並不在制裁範圍內。但事實上定向制裁措施給金融機構帶來了更高的合規審查負擔和違規成本，所以，在實踐操作中，普通俄羅斯人的海外金融資產和交易也會受到影響。

第三，澤西島的聲明中其實並未提及被凍結的是他的“信託”，只不過由於該島是知名的離岸信託地，我們有合理理由懷疑被凍結的是信託。細看澤西島聲明，被凍結的是“與阿布拉莫維奇有關聯的，或位於澤西島或由澤西島實體擁有的資產”。

西方出台了什麼制裁措施？

美國：充分運用了定向制裁（名單制裁）的工具，直接製裁了包括俄羅斯國家杜馬議員、高級官員和其他精英人士在內的一大批俄羅斯自然人——但是這一大批人員在俄羅斯總人口的比例中仍是極少數。

英國：除類似美國的定向制裁外，英國還頒布了禁止俄羅斯人持有超過5萬英鎊銀行存款的製裁，但至少兩週前還沒看到這一措施將如何落地的明確規則。

歐盟：除定向制裁外，歐盟自2014年起就已經禁止金融機構接受超過10萬歐元的俄羅斯公民存款（2014/833號歐盟條例）。今年4月8日頒布的2022/576號歐盟條例進一步收緊了對俄羅斯公民海外財產的限制，自5月10日起對俄羅斯公民或居民作為委託人或受益人的海外信託實施制裁，並禁止歐盟有關人士為之提供相關服務。

瑞士：2月28日，瑞士聯邦委員會決定採納歐盟的一攬子制裁計劃，並強調這並不破壞其中立國的地位。截至3月15日，瑞士實行的制裁措施與歐盟相同。

對海外信託的觀察

目前制裁法與信託法之間的鴻溝一時還難以彌合。各國對於制裁法如何作用於自然人沒有統一標準，在很多領域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標準。以英國為例，假設一個受制裁的俄羅斯人在英國設立了本土信託，是否意味著他通過信託持有的英國資產一定會被凍結？

此外，如果阿布拉莫維奇的澤西島信託（如果有的話）還會被凍結呢？首先需要說明的是，澤西島從法律上並非英國的一部分，但是英國的制裁措施一般以澤西島本土立法的方式被採納。問題的癥結並不在信託本身，而在於信託資金的運用和架構的設計：需知信託雖然具有資產保護的功能，卻也絕不是法律之外的黑箱。

資料來源：整理摘錄自外媒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