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燕玲會計師專欄
家族辦公室是眾多頂級富豪家族所青睞的一種家族財富管理方式，如洛克菲勒、默多克、比爾·蓋茨、希爾頓等家族。家族辦公室始終具有很高的私密性，即便是像聯合家族辦公室這樣同時為幾個家族提供服務的機構，也很注重每一個家族的隱私，因此家族辦公室對於外界人士而言仍然頗具神秘感的。為使更了解家族辦公室的運作，僅從富有而低調的德國匡特家族探究，他們是如何利用家族辦公室來實現家族財富的世代傳承的。
匡特家族財富的積累要追溯到19世紀中葉，很多人可能沒有聽說過匡特家族，但一定聽說過奔馳、寶馬這兩個品牌。至今匡特家族經歷了四代傳承，其中第四代分為兩個分支，一是赫伯特家族分支，赫伯特的後代如今投身實業，在汽車、化工領域都取得了斐然的成就，家族至今仍然持有寶馬集團47%的股份。另一個是哈拉爾德家族分支，而哈拉爾德分支則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哈拉爾德·匡特曾經持有戴姆勒-奔馳15%的股份，不過在他去世後，他的五位女兒繼承人選擇將繼承到的股份悉數賣出，並成立家族辦公室拓展投資版圖。我們接續探討哈拉爾德的五個女兒如何成立單一家族辦公室，繼而拓展另一聯合家族辦公室的成功典範。
單一家族辦公室SFO：財富累積創造平台
哈拉爾德的五個女兒得到父親留下的奔馳公司股權後，無意繼續經營公司，於是將股權全部出售，獲得15億馬克現金。1981年，他們成立了HQHolding作為家族辦公室，並聘請了管理家族企業的專家伯恩哈德·馮德林來管理HQ Holding持有的家族資產。HQ Holding也是當時德國最早成立的單一家族辦公室之一。
HQ Holding管理著五姐妹的金融資產，並在國際範圍內進行各種類型的投資。除此之外，HQ Holding還為家族提供深度定制的管家服務，從投資、保險到收藏品、馬廄管理等。五姐妹每年進行多次聚會，除了交流感情，還會專門召開股東會議，在投資經理和家族顧問的建議下就投資方向進行討論。
80年代到90年代，在專業投資經理的建議下，HQ Holding大膽開展在當時的德國還較為罕見的對沖基金和PE等另類投資。1989年，HQ Holding在美國成立Auda公司，專門提供在美國進行另類投資的建議，這家公司對除了匡特家族之外的客戶也開放服務，如今其辦公室分佈於德國、美國、英國、上海和中國香港，管理的PE基金規模達到54億美元。
HQ Holding還創辦了RECAP公司，專門在美國從事房地產投資，創始至今在美國共進行了超過80億美元的地產投資。如今，HQ Holding以及旗下的公司為家族總共管理著超過170億歐元的資產，與五姐妹40年前繼承得到的15億馬克相比有了巨大的增值。
與赫伯特家族分支的繼承人相比，哈拉爾德家族的繼承人雖然沒有投入實業經營公司的意願，但通過聘請專業的投資經理和顧問團隊，保住了出售奔馳股份所獲的巨額現金，並且40年來實現了成倍的增長，這無疑是家族辦公室行業的絕佳案例。
聯合家族辦公室：家族事業新平台
HQ Holding的成功也引起了哈拉爾德·匡特家族五姐妹身邊朋友的興趣，他們希望將自己的財產也交給HQ Holding管理。而五姐妹也意識到HQ Holding的運營成本正在與日俱增，何不將HQ Holding的財富管理服務開放給其他家族？不但可以收取費用以降低成本，還可以擴大平台吸引更多優秀的專業人才和團隊。
彼時，一位在法蘭克福銀行從業多年，曾為匡特家族和許多中東富豪管理過家族財富的銀行家叫約亨·紹本正打算成立一家專門提供家族財富管理服務的機構，這與匡特家的五姐妹不謀而合。值得注意的是，匡特家族並沒有像其他大多數家族一樣，將其成立的SFO對外部家族開放並轉型為聯合家族辦公室（MFO），而是在1987年，匡特五姐妹與紹本決定聯手成立一家聯合家族辦公室——國際經濟金融研究所（簡稱FERI），其中匡特家族持有25%的股權，紹本則為控股股東。因此，匡特家族擁有自身獨特的雙層FO結構，HQ Holding作為SFO為家族資產服務，而將FERI作為MFO為其他家族提供服務。自此之後，匡特家族擁有了兩家平行的家族辦公室，一家HQHolding專門為家族服務，一家FERI則作為聯合家族辦公室為其他家族提供服務。
憑藉匡特家族的聲譽，FERI很快便吸引了一大批超級富豪家族成為客戶。在鼎盛時期，擁有超過160個家族客戶，管理著超過200億歐元的家族資產，擁有300多名全職員工。2002年，FERI重組為兩家公司，FERI Finance Group負責房地產、基金等投資業務，紹本信託負責私人財富管理、稅務、傳承規劃、信託服務。2004年，紹本信託被瑞士銀行收購。
紹本信託被銀行收購後，許多客戶一方面開始擔心紹本信託與銀行之間的利益衝突會導致家族財富受到損失，另一方面有很多客戶原本也是衝著匡特家族的聲譽而來，現在匡特家族與紹本信託沒了關聯，造成了這部分客戶的不滿。於是，匡特家族重新成立了一家由自己100%控股的聯合家族辦公室HQ Trust，用以分擔HQ Holding的成本。後來，HQ Trust平台和團隊越來越強大，逐漸成為匡特家族的利潤中心。
家族財富全方位服務
HQ Trust的核心產品為財富簿記、戰略資產配置以及常規諮詢。其提供的服務可謂既簡單，又複雜。簡單因其提供從財富評估、投資策略到常規諮詢的財富管理三部曲；複雜則因其在財富管理領域提供全方位服務，從家族治理、繼承規劃、投資管理到稅收法務，並且根據每位客戶的風險偏好，針對不同資產流動性及投資波動性的要求，提供不同的投資組合。
其中最為核心的服務是對客戶的財富資產進行簿記。一切將從家族財富資產全面評估出發，這是HQ Trust的前身：紹本信託最為核心的競爭力。多數家族的資產均以分散形式存在，家族財富以家族企業股權、現金、房地產、藝術收藏品、證券、債券等多種形式分散在多個金融機構內，家族難以對自身整體財富資產做出準確評估。HQ Trust將家族財富匯集於一張資產負債表中，協助家族進行財富資產結構化，鑑別家族財富資產的風險點。
在完成對家族整體財富資產的簿記與全面評估後，HQ Trust的團隊持續每月對客戶財富資產狀況進行匯報及諮詢，提供在結構上優化家族整體財富資產的建議。假設家族財富資產過度集中於主業，HQ Trust則會建議在其他行業分散投資；如果家族非流動性資產過多，則會建議增添流動資產的比重等。
戰略資產配置—對家族財富資產進行投資，根據家族財富資產的風險及機會提出資產投資配置方案。由於財富簿記與財富資產全面評估鑒始了家族財富資產回報績效的來源，戰略資產配置步驟因而能對投資經理進行嚴格的管控。
戰略資產配置分為兩個模塊：經典FO模塊及機構資產管理模塊。經典FO模塊中，HQ Trust提出資產配置方案並對投資經理進行搜索及篩選。家族客戶也會參與投資經理的篩選過程。投資經理選定後，HQ Trust會對其進行持續、嚴格的監督與控制。
戰略資產配置層面上，HQ Trust也對家族治理、企業治理、財富繼承等方面提供諮詢服務，如幫助家族設立新的公司結構、後代教育規劃、家族基金會等。因此，HQ Trust對每個家族的戰略資產配置都是獨一無二的。部分成員較少的家族可能不需要家族財富資產治理，只需設立基金會或信託為後代提供穩定現金流便可；而擁有多位成員的家族則需要建立治理機構、流程與規則（如家族憲法），因此在資產配置中需要更多地以跨代視野整體考慮家族的實體財富資產。
不僅如此，HQ Trust還對客戶家族提供常規諮詢服務，包括法律、稅務、企業管理、另類投資及產業諮詢服務（房地產、林業、藝術品等）。德國家族普遍都有房地產投資的喜好，在HQ Trust的客戶中，約有五、六個超高淨值家族擁有自己的SFO管理房地產投資，並擁有自己的稅務及法務顧問，但HQ Trust也能在這些領域提供服務。由於HQ Trust不具備法律和其餘領域的牌照，雖然團隊擁有所有專長和能力，但也僅會以建議的形式先將方案設計好，再通過外部法律顧問確認執行。
HQ Trust雖由匡特家族100%控股，但在經營過程中卻盡力避免來自家族的干擾，HQ Trust的高層管理者全部由外部專業人員任職。因此，HQ Trust是既擁有匡特家族的卓越信譽和資源，又具備專業服務能力的家族辦公室。HQ Trust的核心產品為財富簿記、戰略資產配置及常規諮詢。
平行結構的家族辦公室是值得借鑒的家族財富管理方式。通常而言，由超級富豪家族創辦的聯合家族辦公室多是從單一家族辦公室轉變而來，但是哈拉爾德家族分支選擇了另外創辦一家聯合家族辦公室，與單一家族辦公室並行不悖。一方面，單一家族辦公室管理著家族的全部財產，不對外公佈其組織結構和服務模式，保障了私密性。另一方面，聯合家族辦公室能夠擴大平台、降低成本，對於那些超級富豪家族來說，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財富管理方式。
代際傳承中的智慧與經驗啟示
匡特家族從第一、第二代的奮鬥，第三代的發展再到第四代的創新，跨越了150餘年的時間。中間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經歷了數次經濟危機，但都沒能阻止家族的成長。現在，匡特家族已然是德國乃至世界上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其中的智慧和經驗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家族傳承需要未雨綢繆，提前規劃。從匡特家族的傳承歷史來看，京特和赫伯特在去世前都提前做好了遺產繼承的規劃，通過遺囑，將家族持有的股權根據繼承人接管家族企業的能力和意願合理地分配給了繼承人。這也是為什麼赫伯特家族分支今天仍然是德國汽車行業的領頭羊，而哈拉爾德家族分支另闢蹊徑成功地建立了平行結構的家族辦公室典範。（如需進一步資訊請洽永富傳承家族辦公室）
本文經方燕玲會計師同意登載